猫泽夜觋

新人写手,咸鱼coser

晚安,明天的阳光一定是灿烂的。

      这几天我总是觉得应该写一些什么,于是就有了下文。

      谢谢您们,英雄不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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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她们总是穿着一袭白衣。

      那是她小时候的事,村子里经常有身着白衣的女子,时常从村子的各家各户接过墙上藤蔓长出的石头,一步一步地将石块儿背到村西头,越过一座小山,将石头摞起来,等形成小丘,任凭它们随着重量滚落悬崖。

      这仿佛是白衣女子的特殊义务。

      平日里,她们也要像他人一般,日出耕种,喂鸡养豚。结束一天的忙碌,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白烟袅袅,晚霞的绚丽也纳入了一丝烟火气。

      她们总是穿着一袭白衣。

      这天,有一户人家的藤蔓上结了一个大石头,她们匆忙赶去,有条不紊地固定藤蔓,浇水,又绑上支架,大半天过去才将大石头摘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在石头剥落的断面上,一株新绿悄然生长,在不久的将来,它将离开母体,自力更生。

      这株新生的幼芽长呀长呀,它又见到了她们。

      可是这一次,事情又变的不一样了。那株比自己大了太多的藤蔓粗壮却萎萎断裂,枯黄的叶子随着石头的重量下坠,飘落下点点碎屑。

      曾从此剥离出的新藤,有些将自己的组织留在它身上,在周围焦急地颤抖着。

      她们灵巧的双手安抚着主干,纤细的双臂凭借全身力气顶住了石头,可天命难违,这株老藤终于断裂,中间被“岁月”蛀空的内芯逐渐瓦解。

      那些颤抖的,再也按耐不住。不知是否被燥热的天气干扰了,避开空气的枝芽破空而来,“咻”的一下打向她们。

      精疲力尽的她们拖着身体尽量闪躲,可还是有一位惨遭抽打,脱力颤抖的小臂为了保护头部,变得扭曲。

      这一刻,一切都安静了。

      那位女子仿佛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般,默默地用大臂和胸口扛起了大石头,数十年如一日地走向了村西头。

      她们总是穿着一袭白衣。

      后来,它如自己所愿,从自己身上长出了巨大的花苞,它从花蕊中脱胎换骨,得到了她们一般的身躯。

      她也穿上了白衣。

      而今天,已经是“石潮”的第三个星期四了。浓厚的乌云终于有了要散去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她们从“石潮”开始,就在白衣外面穿上了件厚重的白袄,绵软的布料防止她们被石块的尖角划伤。

      每天她们要盯着石块的状况,及时行动更加不便,她们坚持搬运;失去生机的藤蔓她们也要逐个焚烧,让它们回归泥土,等待来年的春天。陡峭的悬崖壁因为过多石头的压迫,从边缘开始向内裂开。

      今天,是“石潮”的最后一天。她们终于能脱下来白袄。白色纱裙裹着曼妙的身姿迎接夏日的烈阳。

      她想到这儿,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妹们。可是,是什么时候,白色的身影只有寥寥几位了呢?

      有的姐妹因为不慎被石块划伤没有及时处理,伤口在衣服的包裹下发炎溃烂。后来在角落里看到她的腹腔因为大量石块堆积形成怪异凸起的形状;有的因每日超过极限的体力透支,在被石头的路上不堪重负,笔直的双腿染上了鹤顶的颜色;还有的卸下石头在悬崖边喘息,却随着石头们落到了山脚......

      她们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她从自己出生的藤蔓上折下几片叶子,放在悬崖边。待夕阳余晖抚上她的脸庞,她才慢慢地往回走去。

      她看向村里,断壁残垣上零星的嫩绿悄然冒头。

     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觉得身体很重。可能因为疲惫,她甚至感受到巨大的饱腹感。于是她决定回家好好睡上一觉。

      她相信明天的阳光一定是灿烂的。

      她梦见,姐妹们在悬崖前向她招手。

      她们总是穿着一袭白衣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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